Jodi Picoult 著,  謝蕙心 譯, 台灣商務印書館出版, 2009/01/15

死刑犯薛‧布爾能希望死後能將自己的心臟捐贈給受害者的妹妹,但法院並無法提供毒藥以外的死法,他該怎麼做?而受害者的妹妹和母親又能接受自己所恨的人的心臟嗎?

 

茱迪‧皮考特喜歡具道德爭議的題材,而且裡頭不乏宗教神學色彩。當然,比起《第十層地獄》,我個人覺得《換心》中的宗教並非那麼艱澀難懂。雖然涉略猶太教與天主教文化之間的不同論點,但卻不是一種衝突,而是以不同的角度看到宗教的意義。當然,重點並非闡揚道義。而是每個角色怎麼透過其他人,甚至是犯人,去了解真正的自己。一個犯人的死亡,是否讓受傷者得到救贖? 抑或藉由捐贈,是否能讓自己的心得救? 人的盲點,其實就像是邁可在身為判決薛的陪審團一員時,所醒悟到的:

 

介於贊成與反對之間的,是一條生命。那正是你當下行徑的道路和已被遺留在身後的差異;那是你自以為是的自己和真正的自我之間的差距;那是你用來欺騙自己並收納謊言的餘地(p. 28)。

 

我很驚訝這故事就雷同於史蒂芬‧金的小說《綠色奇蹟》-- 一個單純善良的黑人,無法推翻別人對他的指責,也因為膚色被判死刑,因為人們認為黑人就是會做出弒童這樣喪盡天良的行為。這樣先入為主,判他死刑。同樣的,耶穌基督的原型也在綠色奇蹟裡重複出現,就像皮考特的小說一樣。皮考特大膽地直接告訴讀者,沒錯,就像是綠色奇蹟的死囚,我就是模仿這部小說。皮考特塑造單純無法用言語表達自我的薛,屢次彰顯神蹟,像是把水變成酒,治癒卡洛威的小鳥,讓路希爾斯的愛滋消失,甚至說出福音書裡的箴言等等。但看得出來,皮考特試著更完整的詮釋整個情節。薛不像是約翰卡菲一直處於被動的狀態,他主動地決定自己的命運。雖然他也曾失落,曾抱怨,但他試著改變現狀。至少死,也要以自己的方式來活。

薛一樣也被人們用歧視的眼光看待,一切的善意都被扭曲。只因為無法用言語辯駁。他甚至直接表露情緒: 她(伊莉莎白)死了比較好。

但是當邁可神父試著以耶穌的角色去詮釋薛的超能力或者他的言語,卻發現,自己以往所聽所看的神學,其實只是某些被篩選過後的信仰,他以往相信的只是別人相信的。當瑪姬律師試著在法律上打擊死刑法,甚至想以人道去拯救薛免於死刑,卻發現,其實她最想救的是自己。想要了解的,也是自己。當瓊為了克萊兒的生死與伊莉莎白慘死的鏡頭兩相掙扎時,她不想要看到克萊兒擁有薛的記憶,想要報復薛不讓他完成捐贈心臟的心願,但又怕克萊兒死掉。最後卻發現,其實是她不願意發現事實的真相,害怕痛苦的是她自己。

 

為什麼有時候那是一面鏡子,有時候卻是一片玻璃? (p. 136)

 

從頭到尾,也許只有薛清楚看到這一體的兩面。薛不希望人們把他當成神,因為即使他有某種能力,但那還是單純的他。他並不想藉由別人告訴他應該相信什麼,或不該相信什麼,去改變。或藉由神蹟,改變別人對他的看法。因為他只是做他想做的事,做他自己。並且堅持決定自己死亡的方式並捐贈心臟給克萊兒,我想活,所以我必須死。他以自己的方式保護了妹妹,保護了伊莉莎白,甚至瓊。他不願意別人因知道真相而感到受傷,寧願自己承擔無法保護她們的痛苦。

皮考特試著不讓讀者沉浸在宗教的救贖與聖經之中,而是用人性去描繪每個角色,包括每個人的情緒,每個人的頓悟,及每個人的心靈相通。她成功的在類似的情節裡,找尋出路。由各個角色,去看薛這個人,從同牢房的囚犯、神父、律師和受害者家屬等,他們眼中的薛,不斷變化。她並沒有讓他變成特立獨行的勇士,也絕非是善人或絕對好人。每個角色也有各自的煩惱,各自的追尋,從薛身上,他們看到某些他們能試著改變的勇氣。並不是囚犯能變善良,而是他們看到真實的他,看到他內心深處。

 

雖然有點八股的讚賞著皮考特的溫馨結局,但我寧可相信,所謂的奇蹟還是可能發生的。每個人心中都有著光明

 

 

 

arrow
arrow
    全站熱搜

    jophie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1) 人氣()